[云次方/哨向]瞭望塔 02
哨向AU，别名驯龙高手，对A王炸偏龙嘎
03
郑云龙不是个寸头。
郑云龙脸也不胖。
郑云龙嘴也不歪。
只有睡不醒的眼神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某知名向导差点以为自己被人骗了。
来之前他觉得郑云龙的长相怎么碰瓷都碰不上“好看”那一档，转念一想觉得不该计较这些，可心里始终有些惴惴不安，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他首席向导有点颜控，这一路都憋得慌。
也许是原本期望太低，如今看见活生生的郑云龙走在自己身旁，气质挺拔，轮廓明朗，虽然睡不醒但好歹也是个欧式大双，越看越是顺眼。
“你看起来比照片里更瘦。”阿云嘎端详了一会儿，讪讪道。
郑云龙拨了拨被停机坪的狂风吹乱的头发，也偏过头去仔细看了他一会儿。
“哦，你看起来比照片里更老。”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阿云嘎不在乎他嫌不嫌自己老，心想着反正你郑云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在这儿了，老也罢不老也罢，要是我不行，那没有人可以。
死马当活马医，不行也得行。
两人顶着夜风寒暄了一会儿，各自扯了两句近期的任务，便再无他话可说。
郑云龙心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的做这种蠢事出来接他。
平日这时候他应当裹在棉被里睡觉。
他对睡眠的需求一向很高，除了处理公务和出任务的时间，其他时候随便找个地方一窝，戴上眼罩和隔离耳塞就能睡。仿佛睡觉就是对他平日里高强度活动的反噬。
然而在阿云嘎来的这天晚上，他失眠了。
夜里他躺在床上，一闭眼睛注意力就自动集中到耳朵上，纵使房子周围隔了数层白噪音也不顶用。他听见上千米开外停机坪上巡逻的警卫队走路时皮鞋轻轻碾过地面的声响，草木间昆虫翅膀扇动的声响，以及西边的直升机驶来时欲盖弥彰的嗡嗡声。
郑云龙头一次如此深陷进听觉里，细得能捕捉远处的风翻山而过的线条。
他渐渐感觉到一种安逸的窒息，宛如回到婴儿的胚胎时期，被包裹在羊水里。
是神游。
郑云龙挣脱出来的时候冒了一身虚汗，四肢动弹不得，像被抽掉了手筋脚筋，躺在床上大喘气，明亮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休息了整整一个小时他才缓过劲儿起床洗了个澡，裹上大衣出门。
大不了今天不睡了，保命要紧。
于是他干脆顺着那直升机的声音晃荡到停机坪，迎接未来的（可能）向导。
郑云龙犹豫了半晌，想着反正迟早他都得知道，就当找个话题说了得了，然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嗫嚅道：“我刚才……出现神游了。”
他向阿云嘎抛了个试探的目光。对方收了笑容，皱了皱眉头眯起眼看他。
“第几次了？”
“第一次。”
阿云嘎叹了口气，将手掌抵在他的额头上。
“闭上眼睛。”
“你要做什么？”
“我进去看看。”
郑云龙往后退了一步，偏开脑袋摇了摇头，“我劝你不要。”
“我只到外层。听话，闭眼。”
郑云龙咬着嘴皮犹豫着靠过去，望着阿云嘎的那双大眼睛看起来终于有了点儿精神。
“你小心。”
“嗯。”
阿云嘎进入他精神图景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他闭上眼睛的样子安安静静的，怪好看的。
但是接下来他看到的景象就不容乐观了。
郑云龙的精神图景比他所看过的任何一个哨兵都要复杂，盘根错节的触梢犹如远古的神树，一眼望不到中枢。寻常哨兵往往在觉醒初期会自动构建一层底部网络以避免陷入神游，所谓的神游症，即是这层底部网络损坏了或是破了造成的结果。
这层网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让向导在结合时攀附着以不至于迷失。
然而郑云龙的精神图景底层一片漆黑，稍有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难怪之前在报告里读到曾经和他试图结合的向导都直接陷入了永昼，基本算是废了。
暂且不论适配性如何，光是别人过个外层栈桥的功夫，在他这儿就是针尖上跳舞。
他不知道郑云龙是原本就没有这层网络还是他的神游状况比他预想得还要严重，也许早就损伤了那层网，只是靠精神力强撑着。
此时还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埋在底下跳动。
阿云嘎无法探知这个不安的根源来自哪里，若是再往下走，便是精神结合的边缘。于是他没再徘徊，探清了外层的脉络便退了出来。
“先给你加了一层精神屏障，现在我也做不了更多。至少今晚你能好好睡觉了。”
谢天谢地。
郑云龙想。
有向导真是太他妈好了。
虽然严格来说他还没有。
“谢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阿云嘎对郑云龙的印象还算不错。
虽然看着像只刺猬，嘴上不饶人，但只要给点好处就笑得挺甜。
04
翌日上午阿云嘎和余笛的项目组开了个会，差点没把余笛给逼疯。
“他这个情况太特殊，就算你过得了外层栈桥，也不知道下一步还有什么。而且我说了，他的结合元触稍我也只能远远看一眼，如果上一次诊断的结果没错，那你和他适配的可能性也几乎为0……所以在准确的结果出来之前，不要采取任何行动。总部那边已经暂时取消了这个计划，你的哨兵可能另有安排。”
阿云嘎沉默了半晌，手指叩在木桌上轻轻作响。
那郑云龙怎么办？
他已经开始出现神游了。
越是出色的哨兵陷得越是快。
更别说他是个黑暗哨兵。
他才28岁。
这不应该啊。
“他的状态和他那个精神体耗能有没有关系？”阿云嘎低声问。
“有，关系很大……这几年他没有向导，上面的任务下得很重，几乎每次都是透支完了提回来丢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就是神仙也没法完全修复他的损伤……”
果然。
阿云嘎清楚得很，总部现在的意思，就是弃卒保车，能用就用，不能用拉倒，没必要让他一个首席向导冒险搭进去。
余笛见阿云嘎垂着眼，神色冷峻，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我是看着他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也知道你一向菩萨心肠什么都要管，但还是想提醒你，别碰他，他很危险，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都出事。”
“……知道了。”阿云嘎回道。淡淡的三个字像是叹了口气。
05
郑云龙真切地觉得向导这种东西就跟嗑药似的。
没有的时候不他妈care，觉得自己逍遥快活厉害得不行，但自从阿云嘎给他建过一次精神屏障，他就开始茶饭不思地想要个向导 。
精神图景中那层金色的屏障细密得着没有一丝破绽，被护在里面宛如掉进了温柔梦乡。当天晚上他睡了四年来最好的一觉，连昏迷都没那么好睡。
真香。
首席向导，真香。
失效以后郑云龙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厚着脸皮去找他再来一层。
送上门去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于是他耗了两天，结果傍晚打个盹儿的功夫把第二次神游给耗来了。
按理说最初的几次神游往往间隔时间较长，短则几周长则数月，现下他只撑了不过两天。而这次神游来得又快又猛烈，没有任何的缓冲。
阿云嘎在晚饭后的会议上没看见郑云龙。他转着手里的钢笔不由自主地出神，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桌子夺门而出。
踹开郑云龙的门在卧室里找到他的时候，一米八七的身子蜷在床上，宽大的肩膀不住地发抖，双手都冷得发青。
早该想到的，他比任何哨兵都陷得更快。
“郑云龙，打开你的精神图景，放轻松，没事的。”
也不知道对方收到了没有，只听他胡乱嘟囔一声，阿云嘎就当是应了。
纵使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探进去的瞬间那股冲击还是差点把他的精神力撞得陷入混乱。庞大的信息量犹如迎面而来的飓风。
数以万计的杂音猛然上涌，尖利的嘶鸣中仿佛裹挟着无数的刺刀。此刻郑云龙的精神图景似被乱窜的鬼影挟持，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内庭变得更加难以看清。
感知过载。
阿云嘎咬了咬牙，开始搭建处理栈桥，一层一层地做信息引流。之前出任务也处理过不少陷入神游的哨兵，最为严重的也不过引出七层，再往下就直接陷入永夜，捞都捞不回来。
他越往下搭越是心悸，抵在对方额头上的手也愈发冰凉。
搭到第九层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相信鬼神。
郑云龙第一声有意识的喘息，是在搭完第十四层栈桥的时候传来的。
阿云嘎托着他的脑袋将他放平了，用自己的额头靠上他的，随后完全放开了自己的精神图景去对接他，大海捞针般搜寻他那可怜的一点儿意识。
这种做法虽是抢救神游的最佳方案，但早已被明令禁止。完全放开精神图景的向导极其脆弱，对接方只须发动一成力的攻击就能给向导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神游的哨兵意识模糊，几乎没有分辨力。对接捞人，捞好了绝地逢生，捞不好了一尸两命。
当然阿云嘎也不傻，除了无端的信任，还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能救他上来才敢这么做。
郑云龙模模糊糊地觉得有张金色的大网在托着他，但他始终摸不着那个向上浮的钩，好不容易有点儿靠近，眼前又晃得厉害。五感通达的哨兵哪里经历过这个，暴躁得急眼。
正是这一暴躁让向导把他锁定了，阿云嘎敏锐地捕捉到他那一丝愤怒，安心地一笑，道：“郑云龙你可别动啊……你要敢动一下我可饶不了你，咱们等着军(和谐)事法庭见吧。”
暴躁哨兵睁开眼睛的时候差点儿斗鸡。
两人的额头还贴着，对方那笔挺的鼻梁正抵着他。
有首席向导保驾护航给他修复，这一次他其实恢复得很快。精神图景中那舒服的金色屏障又回来了，鬼门关走一趟，既然无事，也算不亏。
他略微煽动了两下睫毛，见阿云嘎还闭着眼，于是干脆也闭过去装睡。
郑云龙正想着，有向导，真几把爽。
全然没意识到在对接状态里阿云嘎几乎能完完整整地读取他的想法。
06
闭目养神养了好一会儿，郑云龙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草，完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他猛地睁眼把身上的人推开。
“怎么了？”阿云嘎一头雾水。
“我没事了……你快走。”
“你怎么回事？看着不像没事……你别动，躺下。”
“不是，你别问了，快走。”
阿云嘎拧紧了眉心，试图直接动手地把他按住，然而刚伸手就被钳住往后一推。
“快走，你听不懂吗？！”
郑云龙本想直接把他扔出门外，身后的空间却已经开始撕裂，龙鳞斑纹逐渐显现在他背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
阿云嘎愣了愣，抓着他的手臂欺身向前对上他闪烁的目光问道，“到底是什么？”
“……结合热。”
TBC
以下备注
首先驯龙，所以前期的A嘎较多，可能造成嘎龙错觉。
因为郑那个龙：我也想搞可我不会弄啊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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