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

人海交错,总有因果

©月影
Powered by LOFTER

[云次方/哨向]瞭望塔 08 End

哨向AU,别名驯龙高手,对A王炸偏龙嘎

 

18

梁朋杰拽着郑云龙的手臂唤他的时候,他还没有从阿云嘎的精神控制里缓过劲儿来。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精神安抚里渗透了暗示,精神力极强的黑暗哨兵也没能顶住一个看似温和的暴击。换做是别人可能瞬间就晕了过去。

 

郑云龙被震得头脑发昏,靠着吧台后半掩的门扉,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流。

“我们不和嘎子哥一起去吗?”梁朋杰忧心忡忡地问。

郑云龙冷静下来又回味了一遍阿云嘎方才说的话,仔细想想他们这个队里哨兵太多,如果真是针对哨兵的五感盲区发起的精神干扰,多去一个就多添一层乱。

 

瓦尔什克天高皇帝远,每年也就觉醒那么几个哨兵和向导,运气差一点的年份一个也没有。就算没有人来接引他们去塔里,总部也未必会特地派人下来抓壮丁。

在这样一个和哨兵向导关系淡薄的地方,如果出现针对哨兵的精神袭击……郑云龙不敢细想。

若只是他们的行踪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暴露了还算好说,若是另一种情况,恐怕此地早已四面楚歌,暴乱并起。

 

蔡程昱小队去调查的正是他们在来的路上听闻的一桩怪事,原本在计划里并没有这项。

那日王晰在短得可怜的白天里没有休息,带着方书剑和蔡程昱出去探探近年的变化,打算顺便买条鱼备着充饥。那卖鱼市场的一个小贩见了他们不停吆喝,原本只当是生意人的热情,便顺着过去捡了条鲟鱼和秋白鲑。

未料王晰准备结账时那人阴森森地凑到他耳边,怪异地扯开嘴角笑着问:“你们是哨兵吧?”然后伸手指了指蔡程昱,“这个小兄弟锋芒太盛,资历太浅,压不住。”

蔡程昱听不懂,疑惑地望了望王晰,也不敢开口问。

 

王晰眼里冷若藏锋,问他是什么人。

那人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曾在塔里工作,告诫他们务必小心,瓦尔什克的哨兵和向导接连失踪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再问他如何知道,不再作答。王晰没想通此人为什么非亲非故的,竟来担忧他们的安全,于是拉了周深盯紧了这贩子尾随到镇内,让蔡程昱他们着手调查失踪人士的踪迹。

 

阿云嘎离开酒馆后,郑云龙环视了一圈,随后摸了摸腰后的枪,低声交代梁朋杰:“准备一下,随时开打。”

两人准备要走,戈里拉着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像是在挽留。郑云龙听不懂,摆摆手示意对方别再纠缠,一双冷峻的眼微微阖着,映照出壁炉跳动的火光,斜斜地刺人。戈里像是被这视线拧住了喉咙,也不再勉强,松了手讪讪地目送他们离去。

 

两人顺着那股不知名的腥气追踪,涉过几座小丘,终于找到那片冰封的渔场,荒凉得好像已许久不再有人在此打渔。

 

梁朋杰捏着鼻子道:“上校,这个味道,好像不是鱼啊……”

“……嗯,把你的嗅觉调到最低。”郑云龙如此说完,身后巨兽便嘶鸣着踏雪而来。

他嗅到那股怪味最重的地方,放火烧至冰面出现裂纹,进而开始消融。扑面而来的恶臭纵使将嗅觉调到最低也难以抵挡。他掩着鼻子踢开碎石和冰块,蹲下身去扒拉那些臭鱼烂虾。

 

半小时后,冰面上齐齐整整地列着几具泡得发涨的青白色尸体,肚子被灌得鼓鼓囊囊,眼球凸着向上翻。

郑云龙一边接着扒拉,一边回头交代:“把他们衣服脱了。”

梁朋杰哭丧着脸照做。

刚扒光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颤抖着说:“上校……这个人是向导, 他有塔里的标记。”

“我知道,有几个可能没有,但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哨兵或向导。你动作快点儿。还有什么别的没?”

“有……”梁朋杰捧着那只蜂窝似的胳膊,“有很多针孔,手都打烂了。”

 

郑云龙顿时脑子一嗡,想起阿云嘎走出酒馆时的背影,腾地站起身攥紧了拳头。

敢在哨兵和向导的身上做人体实验,这瓦尔什克暗地里也许已经蛀烂了。蛇蟠蚓结,一时半会儿必不可能理得清楚。

那一刻他不想顾及暗涌里盘根错节埋得多深,也来不及思考这做的究竟是什么实验,只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惦挂着精神连接的另一头。

 

郑云龙将五感都调至最低,把所有精力都拿去感受他的向导。他知道阿云嘎有可能故意屏蔽他的精神感应,也知道以那个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腰间的通讯器全然没个响,传过去的呼唤也都石沉大海。风声只承载了无边的寂静,带不走任何讯息。

 

那个肩膀平直的背影黑漆漆地浸在夜色中,久久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梁朋杰正想上前,只见那人忽然嘭的一下重重地跪在雪地里,捂着口咳了声,上身也跟着摇摇晃晃地栽下去。

他赶忙跑上去将人驾起来,借着凉薄的月光看清了嘴角的一片血迹,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嗫嚅着唤了两声。

郑云龙恍惚地睁开眼,眉间拧得死紧,猛然将沾了血的手按在心口上,仿佛要将胸腔劈开来把五脏六腑都往外掏,喉咙里喑哑地释出几声非人似的呜咽。

那只巨兽也不知何时消散了实体,梁朋杰心中惶惶,其实已经看到了答案的轮廓。

 

“……嘎子哥是不是出事了?”

 

他动了动唇,好像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梁朋杰把耳朵凑到他嘴边,试图听得更清楚一些。

 

“精神链接……”

“什么?精神链接怎么了?”

“……断了。”

 

“……”

 

在知晓答案后的那七秒钟里,涌入耳蜗的是一片彻骨的寂静。远处的犬吠和昭示深夜的声声钟鸣都坍缩成小小一个黑点,陷进了另一个时空,风也不再刮了。

纵他资历再浅也明白,断了精神链接,必有一方是已不在人世了。

 

郑云龙在那一刻才想通,这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一场围剿。针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郑云龙。

王晰那边在镇内,埋伏众多,恐怕早已身陷囹圄,进退维谷,更别说腾出手去救援第三小队。于是他和阿云嘎必然要去,去两个,则如阿云嘎所说,通过对哨兵的精神袭击一网打尽。去一个,若是阿云嘎留下,永生酒馆那些个叛徒就有机会对阿云嘎下手。如今他留下,阿云嘎在另一边遭遇不测,照样是一箭双雕,虽不死,但也只剩一口气吊着。不出意外,敌军已经在赶来收他尸的路上。

 

郑云龙压着梁朋杰的肩头,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紧锁着眉头闭了眼睛,试图再一次把精神体具现化。那巨大的身影频闪了几下,始终难以聚拢成一个完整的样子。汗水沾湿了整个宽阔的背,渗在裸露皮肤上的那些迅速被冷风舐去了。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在剐心的痛里做出最后的挣扎。终于骑上龙脊的时候头痛欲裂,意识都是涣散的,只有一根隐隐作痛的神经连着那个目的地,无望地在暴雪中疾驰。龙翼抖得像一张脆弱的纸,仿佛随时要坠向千尺深的冰崖。恍惚间他好像感觉到一双熟悉的手冰冰凉凉地圈在他的腰侧,于是他似乎陡然得以化成万事万物。风挡他,他便化成风,云蒙了他的眼,他便化成云。

 

郑云龙从天而降的时候张超仿佛看见了撒旦骑着海德拉来救他。然而越是靠近,那精神体的形象便越是可怖。那一瞬间,年轻的向导霎时醒悟过来——这是哨兵的狂化。

 

撒旦确实是撒旦,如果他知道阿云嘎被带走,还救不救他就未可知了。

 

最初蔡程昱失控,进而出现狂化迹象的时候,张超还一头雾水,全然没想到什么哨兵的精神干扰。他手忙脚乱地稳住了一个,然而收尾还没结束,就听见身后传来方书剑崩溃的嘶吼。怎奈他一个向导也扛不动两个哨兵,只能打开通讯器喊救援,然后一头扎进蔡程昱和方书剑的精神图景里两边跑。

阿云嘎赶来以后草草安抚了两个还没恢复自我意识的哨兵,连拖带拽地轰他们上了车,准备撤出那片区域。未料没开两步,身后枪林弹雨便把车窗玻璃射成了柿子。

如今唯一庆幸,也不知值不值得庆幸的是:既然黑暗哨兵已经狂化,那是否存在精神干扰对他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滔天烈火浇下来的时候,张超只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又一次把身边的两个昏迷哨兵塞到车里,心里大骂着如果以后还得和这两个废物出任务我张超不如死在这儿算了,好歹算一个殉国。

 

海德拉般的巨龙将地面烧成炼狱后,在穹顶焦躁地盘旋了数圈,最后重重地降落,扑乱了漫天的飞雪。

一个幽暗的身影踏着烈火径直走向了挟持阿云嘎的人身前。那人像是看见末日似的颤抖,抵在阿云嘎腰后的枪咔哒咔哒地随时要走火。

 

“……把他给我。”

 

郑云龙向他伸手。低哑的命令仿佛来自地狱,那双漆黑的眼中已然无神,像是全凭着本能拖动躯体。

挟持者在火光中回过头请求上级的命令,未等那人做完开枪的手势,他手中便倏地一空,最后一秒望见的,是那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的眉心,随后耳边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阿云嘎像一片羽毛似的轻飘飘地落到郑云龙臂弯里,微弱的呼吸扫过他的脖颈,他紧紧抱他,仿佛雨滴终于赶在蒸发之前落到了海里。

 

19

多年后王晰回忆起瓦尔什克的这桩事,无比精确地总结道:郑云龙对阿云嘎,是外刚内柔,而阿云嘎对郑云龙,是外柔内刚。究竟是谁在保护谁,还真不好说。

 

当时九人非伤及残回到塔里,把廖统帅吓得胆寒发竖。已结合的周深和阿云嘎都中了注射,被强行切断精神链接。蔡程昱、方书剑、王晰、郑云龙,四个哨兵狂化,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治疗部门针对丧心病狂的切断精神链接人体实验开了个毫无意义的研讨会。在下一次调查启动前他们什么情报也得不到,只能通过血液分析和精神图景分析了解个一星半点。

而总部的联络员又在对余笛问一些类似于“那怎么办?”的傻问题。

余笛扶着额头感到很无奈,好像这几年的工作都和“结合”这档子事儿离不开干系,“能怎么办,虽然触稍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但也只能重新结合试试呗……王晰和周深还好说,郑云龙那结合热要是回到结合前的状态,那真是够呛。”

 

郑云龙打完那一仗彻底虚脱,昏迷着被运回塔里,睡了小半个月。阿云嘎没日没夜地守在床边嘀咕些嘎言嘎语,余笛每次来治疗都觉得想和王晰结伴出走。要不是教科书全能首席阿云嘎的精神状态还没恢复好,余笛巴不得将治疗任务全部推给他。

 

郑云龙醒来的时候是个深夜,阿云嘎正趴在床边睡。他轻咳一声,驱走了喉咙里那丝血腥气,然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

在昏睡的时日里他做了无数个关于阿云嘎的梦。

指尖碰到的刹那,好真,他想。

阿云嘎抬头看见那双眼,也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抓了他的手就打算继续睡。

好真,他也想。

 

“阿云嘎……你就这么迎接你的爱人吗?”

 

20

郑云龙患了PTSD。看不得雪了。

那总部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由他带着他的向导去南方调养么?

拉风首席,在线放假,公费恋爱,乐不思蜀。

 

“大龙,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好久了。”戴着墨镜的首席向导在飞机上捏着那只丑千纸鹤,愁眉苦脸,“这个有腿的怎么折啊……”

“想知道?”

阿云嘎点点头。

“那你亲我一下。”

他又从善如流地凑上去碰了碰。

郑云龙伸出修长的食指比了个一,“假期结束之前凑够了一千个我就告诉你。”

 

End

我竟然写完了。

其实为什么题目是瞭望塔呢,既然完结了我也不怕说出来被打死。
最开始其实想写BE的,也没有啥大纲,灵感完全来源于嘎子自弹自唱那段“遥望远方/月色茫茫/夜风清唱/掠过我心上/还有几分往事不能再想”想到结局画面是哨兵最终在一场战役里对他的向导失去了感应,误以为对方被杀,陷入了狂化,终身被囚禁在108层塔顶,日复一日地眺望那个人消失的方向。

唉,写得不好,谢谢各位天使的包容。

评论(102)
热度(2006)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